澎湃新闻记者 段彦超
近日，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接到爆料，郑州巴奴毛肚火锅有限公司的线上渠道疑似被黑，疑似“黑客”实际花费不到2元，充值近54万元，然后将这些电子储值卡通过闲鱼平台以七八折的价格出售。
对此，郑州市管城区警方已以涉嫌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立案调查。目前，案件还在侦办中。
警方立案告知书
上述火锅品牌部工作人员向澎湃新闻表示，公司发现此事并报案后，对涉及的电子储值卡进行了冻结，并和购买这些电子储值卡的消费者代表做过沟通。等案件取得进展，会妥善处理此事。
北京市京师律师事务所张召怀律师表示，消费者能否使用这些储值卡，关键在于是否善意取得。
疑似“黑客”花不到2元充值54万元，已售出27万元券
6月1日-6月7日，巴奴毛肚火锅有限公司推出20周年庆活动，消费者可以在线上通过相关公众号，购买20周年纪念卡，该卡分“1000元赠100元”、“4000元赠400元”等。
上述火锅品牌部工作人员告诉澎湃新闻，6月11日，公司数字化部门进行数据清理时，发现一批20周年纪念卡订单不正常，这些订单实际支付金额，每笔都只有1分钱。因涉及储值卡金额近54万元，公司当天即向警方报案。在对系统进行加固的同时，也对涉及的电子储值卡进行了冻结处理。
涉案的闲鱼账号
经统计，疑似“黑客”共花1.9元，充值近54万元（含赠送金额），然后在第三方网络平台闲鱼上售卖。至6月11日事发，已售出27万左右，涉及近30名消费者。消费者已经在门店消费掉2万元左右。
前述工作人员称，事发后，公司和数名相关消费者代表，见面进行了沟通。
河南洛阳的宗先生说，自己平常火锅消费比较多，看到搞活动，就花1000元冲了张1000元赠100元的20周年纪念卡。后来，看到闲鱼有卖家，880元就能买到同样的卡，“相当于8折”，宗先生觉得很划算。店家向他解释称，比官方便宜，是因为自己需要发票报销。
最终，宗先生分两次，共花费6160元，充值7700元。“第一次冲了四张1000元赠100元的，第二次冲了三张。我把手机号给闲鱼店家，他就冲到我的会员账户里。”
宗先生说，6月11日，他查看会员账户，发现这些电子储值卡被冻结，立马联系了闲鱼店家。对方称查询一下，过了五分钟，宗先生发现自己已被对方拉黑。随后，他就联系了火锅店。
宗先生表示，见面沟通时，工作人员表示，虽然公司也是受害者，但会妥善处理此事，让他们回去耐心等待结果。他很焦虑，已经一个多月，自己一分钱还没有消费。
澎湃新闻获得的司法文书显示，6月21日，郑州市管城区警方对巴奴毛肚火锅有限公司被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案，正式立案调查。前述火锅店工作人员告诉澎湃新闻，目前，案件还在侦办中。
7月20日，澎湃新闻致电涉案闲鱼账号，接电话的男子称，自己也是被骗了。自己的闲鱼账户不怎么用，对方是从网上找到他，想用他的账号在网上卖东西，卖出去100元给他抽成20元，对方再把钱转走。至于对方最终给了他多少抽成，该男子称，“好像几百块，忘记了”。其称，警方已经找过他，他已说明情况并把相关证据提供给警方。此后，其挂断电话拒绝了采访。
消费者如何维权？律师：是否善意取得是关键
前述火锅品牌部工作人员表示，警方已调取过相关数据、消费者提供的证据等。因案件还在侦破中，被冻结的电子储值卡，暂时还不能使用。
该公司提供的数据显示，消费者中，涉金额最多的购买储值卡80300元，实际支付59650元，平均折扣七四折。还有消费者充值64800元，支付45600元，平均折扣七折。折扣基本在七到八折之间。
澎湃新闻网上查询到，网上转让该火锅店储值卡的，以九折居多，也有八五折、九五折的。
有消费者提供的聊天记录显示，购买这些电子储值卡时，消费者除需提供手机号外，对方还会发来一个二维码，要求消费者通过微信扫描登陆，并解释称，这是火锅门店开发票，需要授权登陆核对卡号，时间需要5到10分钟。该消费者询问授权什么呢，未得到回复。
消费者咨询自己购买的储值卡被冻结后，被闲鱼店家拉黑
北京市京师律师事务所张召怀律师向澎湃新闻表示，类似案件并不少见。一般有两种情况，从计算机信息系统功能角度考虑，嫌犯涉嫌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如果注重财产属性，从店家的财产损失考虑，也可以立涉嫌盗窃罪或诈骗罪案。比较起来，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轻一些。
张召怀律师介绍，近两年，类似案件最终定盗窃罪或诈骗罪的不少。
张召怀分析，客观讲，消费者购买的涉案电子储值卡属于赃款，如果消费者明知还购买，那就属于销赃，是违法行为。如果不知道是赃款，就要看消费者是否构成善意取款。如果是善意取得，就可以像正常储值卡一样，进行消费。如何判断是否属善意取得，核心判断，是消费者购买时，知不知道这些储值卡存在异常情况。如果购买价格和市场价格存在巨大悬殊，就默认是知道的。一般来讲，是否明显超出市场价或明显低于市场价，是参照30%的标准。另外，消费者在购买过程中，比如具体的充卡过程、背景很特殊的话，也无法主张善意取得。
张召怀说，虽然民事法律不认可对赃物的善意取得，但刑事相关司法解释则予以承认。消费者是否属善意取得，需警方认定。如果警方认定消费者虽然不知是赃款，但非善意取得，就需等案件破获，嫌犯退赃退赔消费者和企业的损失。如果警方认定消费者系善意取得，消费者则可以正常使用储值卡，案件破获后，嫌犯退赃退赔企业损失。
责任编辑：胥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