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30年代,鲁迅与瞿秋白这两位文化巨匠从相识到相知,他们的友谊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留下了圣洁的篇章。瞿秋白曾经四次在鲁迅家避难,鲁迅临危不惧,用生命保护了这位才华横溢的青年。满面春风皆朋友,欲觅知音难上难,鲁迅为何把瞿秋白当作人生知己?
瞿秋白第一个客观评价鲁迅杂文为了更深刻的揭露封建文化和黑暗的现实,鲁迅从小说创作转向杂文,但杂文与传统文学有些格格不入。因此,鲁迅在当时既遭到敌人攻击,有受到进步文人的围攻与谩骂。
面对朋友误解,唯有瞿秋白是真正读懂鲁迅的人,他就是那个能听到“巍巍乎若泰山,汤汤乎若流水”的知音。鲁迅把瞿秋白当作人生的唯一知己。
1933年,瞿秋白在上海抱病整理出版了《鲁迅杂文精选》,并作了1.7万字的序言。他白天研究鲁迅的著作,晚上伏案写作,写了整整四个晚上才完成了这篇万言序。他高度评价了鲁迅杂文的社会意义和文学价值。
万言序是第一次全面正确评价鲁迅和他的杂文,因此,对鲁迅思想形成发展和特点瞿秋白是科学评价的第一人。他的评价得到鲁迅的首肯,在那个不被人理解,被朋友误解的孤独世界里,瞿秋白是第一个支持理解他的人。鲁迅比瞿秋白大十八岁,然而,他们在思想上没有距离,彼此心灵相通。
志同道合,在文学上惺惺相惜1931年1月,瞿秋白被解除了中央领导职务,因肺病发作在上海疗养。瞿秋白想趁此机会,重操旧业,翻译俄国文学。他也有幸结识了鲁迅,与他并肩战斗在文学领域。这一时期,瞿秋白写大量杂文,但都以鲁迅的笔名发表。
鲁迅非常欣赏瞿秋白的才华,他说:“这是个很有才华的青年,我看过他的翻译,文章很耐看好看。”而且对瞿秋白的杂文也很欣赏,他说:“何苦(瞿秋白的笔名)杂文,明白畅晓,一览无余,真有才华,真是佩服,他的论文真是皇皇大论,能写出这样的论文,现在还没有第二人。”鲁迅还高度赞扬瞿秋白翻译的《铁流》序文:“那翻译直到现在为止,是中国翻译史上空前的笔了。”
鲁迅与瞿秋白开始以书信交流,瞿秋白在信中直接以“敬爱的同志”相称,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似乎已经成为了最亲密的人。
1932年,瞿秋白夫妇由冯雪峰陪同来到鲁迅家,两人一见如故,无话不谈,畅所欲言。后来为了躲避国民党特务的追捕,曾经四次在鲁迅家避难。
1933年鲁迅来瞿秋白新居看望,并将清人何瓦琴的联句“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书写成条副相赠,他们的深厚友谊都凝聚在这副对联之中。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1934年瞿秋白奉命要转移到中央苏区,临行时,瞿秋白到鲁迅家中进行最后告别,晚上,鲁迅非要把自己的床铺让给瞿秋白睡,而他睡在地板上,他也许预感到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长谈了,以后天各一方了。
1935年瞿秋白在转移途中,在福建被捕。鲁迅得知后积极筹资奔走相救,但最终还是被国民党杀害。得知这一噩耗,鲁迅悲痛欲绝,许广平回忆说:“秋白同志被俘及逝世以后,鲁迅在很长一个时期里悲痛不已,甚至连执笔写字也振作不起来了。”
瞿秋白牺牲后,鲁迅与茅盾等人整理出版了他的遗著《海上述林》。这一年鲁迅已是病入膏肓,但他强撑着病躯,把生命的最后时间都用在编校出版亡友的遗著上。鲁迅说:“我把他的作品出版,是一个纪念,也是一个抗议,一个示威……人给杀掉了,作品是不能杀掉的,也是杀不掉的。”
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鲁迅与瞿秋白有着相同的阅历,他们都出身于没落的士大夫阶层,亲历过家庭由盛转衰的沧桑巨变,他们从小尝尽了人世间的心酸苦痛,深深领略了社会的世态炎凉。他们深刻理解人民大众的痛苦,共同的信念唤起了他们的共鸣!
徐悲鸿感慨鲁迅与瞿秋白之间的伟大友谊,非常想画一幅油画《鲁迅与瞿秋白》以表达对他们的敬佩之情,为此他构思多年,画了多幅素描草稿,但因为身体原因,画了三年的油画最终成了他未了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