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鲜牛奶、吃油条、麻油馓子等食物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很方便,可在几十年前,上海人家门口能够挂一个牛奶箱,凌晨听到叮叮当当的奶瓶声,每天喝到新鲜的牛奶却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今天是上海发布享读栏目第23期推送,我们来看看上海作家管继平的书,聊聊几十年前喝牛奶、吃油条的故事。
音频由“上海新闻广播”提供
诵读:《直通990》首席主持人 雪瑾
喝到鲜牛奶是最甜蜜的时光我的童年和少年处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条件艰苦,印象中那时的邻居没有几家是包月喝牛奶的,门上有资格挂牛奶箱的屈指可数。
不过,小时候虽然不能经常喝到牛奶,偶尔的享受还是有。也许正是因为偶尔,比较难得,所以印象也特别美好、特别深刻。
那时装牛奶的都是广口瓶,造型很敦厚,上面的牛皮纸沿着瓶口用细细的蜡线箍紧,在活结处点以松香封口,启封时将线头轻轻一拉即可。
这方法非常的古老但十分管用,古代文书的传递就用此法,称为“封泥”,如果文书重要怕人私拆的话,再于“封泥”上盖一印戳,一旦开启则无法复原了。牛奶的封口方式竟也沿用秦汉时期就有的“封泥”术,可见人们对它是多么的郑重。
许多那时代的过来人,在回忆起喝牛奶的幸福时光,都要提起那白色的纸盖揭开后,背面所结下的那一层厚厚的奶油,然后描述自己是如何如何之喜欢,舔起来是如何如何之幸福,这个细节几乎成了那一代人喝牛奶的经典动作。
当我也天天喝一瓶牛奶时,已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了,而那时我正忙于紧张的高考,母亲看我每天熬夜读书,怜子心切,只得从牙缝中省出几个钱来,还四处托人才帮我办了张订奶卡。
清早上学前,每当我拆牛皮纸封盖时,就会感受到母爱在我心中化成的一股暖流……揭盖喝奶时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漏掉一丝美好的享受。
“油氽揩台布”也是好的再说说油炸食物。现在的人看到油总是心有余悸,油汪汪的菜肴、油炸得金黄的食品,即便色香诱人,但一想到自身纷纷临界的健康指标,也只能望而却步。然而在过去,那全民缺乏油水的年代,油可是人见人爱的好东西。
曾听一位在农村插过队的老知青开玩笑地说过,以前饿得慌,没东西吃时,恨不能“油氽揩台布”也是好的。任何一样食物,似乎只要用油一炸,重油一炒,立马就成了喷香四溢的美食!
儿时,我非常爱吃油炸食物。譬如说油条、粢饭糕、油墩子,麻油馓子、巧果、脆麻花等。
那时的油墩子多为两种:一是如拳大的糯米团子,内有上海人称之为“黑洋酥”的馅。所谓“黑洋酥”,就是以猪油和黑芝麻粉的混合物,通常上海人吃的宁波汤团,也多用此馅,这种油墩子吃起来外皮香脆,内里糯甜。
还有一种叫萝卜丝油墩子,即以面粉水调至稀薄糊状,再与萝卜丝相拌匀,然后置以一只马口铁皮制成的椭圆形小勺内,连勺浸没于沸油中炸熟即可食。
小时候排队买大饼油条早点时,往往都是近距离看着几位师傅在一条长桌上“操作”的。通常是长桌的两边各有两三位师傅,一边制作大饼,另一边制作油条,从擀面的开始,切段、搓按,大饼的一边是用炉子烘,油条的一边则是油锅煎,带有点“流水线”的意思。
我最喜欢的还是看制作油条,师傅手上用一根四方光滑的木条,先将面搓成扁扁长长的一块,以刀切成细条,然后将两条上下叠起,用木条轻轻一压,先拎起一端在桌面上一转,再两端一掐便下油锅了。
那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相当连贯。如师傅高兴时,还会边做边以手中的木条不停地击打着桌面,发出清脆而有节奏感的“啪啪”响声,听起来就好比表演快板书的那一段前奏似的。
油炸食品,大多非要趁热吃才行,唯有一种在食品店能买着的脆麻花,则冷热不必计较。这种麻花似乎以天津大麻花最为著名,老北京小食中也有,什么白糖的、芝麻的、芙蓉蜜的等等。
不过相比之下,上海的脆麻花则最为简朴,上世纪七十年代那时,食品店里每根仅卖四分钱,没有芝麻也没有白糖,就15厘米左右长短的一根,尽管如此朴素,但也一样焦脆酥甜,深得孩子们的喜欢。
今天的享读到此结束了,欢迎留言谈谈你对于这些食物的感受,让我们一起享受阅读,分享心情。
第23期【享读】荐书目录
本次微信来源于以下书籍
上海书店出版社
《管中窥书》
管继平 著
编辑:景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