囧雪以十六岁的年纪当选守夜人总司令,论起原因还是蛮多的。守夜人总司令选举这件事比较复杂,绝不是山姆一番演讲就能搞定的。况且山姆这个可爱胖胖,在小说中的人设也并不是一个擅长演讲的人,他读书是很多啦,但是他见到当官的就会紧张,说话都会结结巴巴的(他基本上什么都怕)。
那么我们今天就来讲讲小说里囧雪当选总司令的一些重要因素和过程。
守夜人优秀人才的损失冰火卷一,开篇的序章就是一个三人小队塞外巡逻碰见了异鬼,三个人两死一逃,逃跑的那个不久之后就被奈德砍了头。这个序章带给我们一个信息,就是守夜人游骑兵正在莫名失踪。
就拿序章里这三个人来说,带队的军官威玛·罗伊斯爵士是个菜鸟,但另外两个都是资深好手。后来囧雪的叔叔班扬也带人出长城,主要目的也是找到失踪的人并查清游骑兵失踪的真相。
囧雪刚到长城时,守夜人总兵力不到一千。莫尔蒙总司令带队出塞外,从黑城堡带了两百人,同时断掌科林带一百人从影子塔出发跟他们会合。这支总共三百人队伍在这一趟塞外之行中几乎全军覆没。
从出长城之前的尸鬼杀人事件,到侦察小队的折损,然后是先民拳峰之战,卡斯特堡垒兵变;长城那边又有黑城堡之战、头骨桥之战,最后是长城保卫战,到了总司令选举时,参加投票的人数不足六百(588人)。
来算算资格、能力、威望都够格竞选总司令的人:班扬·史塔克,塞外巡逻失踪;代理首席游骑兵的杰瑞米·莱克爵士在尸鬼杀人事件中丧生;一心想当首席游骑兵的索伦·斯莫伍德随熊老出征,在先民拳峰一战中被一头尸鬼熊拍掉了脑袋;断掌科林本来是公认的传奇游骑兵,但他在侦察中为了完成任务让囧雪去卧底而牺牲了自己;留在长城的原风息堡独臂铁匠唐纳·诺伊也是一个有力的总司令人选,连史坦尼斯都对他称赞有加,但他为守住城门与进攻的巨人强壮的玛格同归于尽。
守夜人之间的"党争"还活着的守夜人里也有资格老的、能力强的。
比如被大家称为"石榴老"的总务长(首席事务官)波文·马尔锡,他属于典型的威望不足。大家都承认他总务长工作做得好,但他为人偏于保守,也并不擅长战斗。他在选举中也被提名,得票一度排在第五,后来主动放弃,转而支持新来的杰诺斯·史林特。
和马尔锡类似的还有首席工匠奥赛尔·亚威克,他得票比马尔锡还多,但是他自己也觉得赢不了,马尔锡和艾里沙鼓动他去支持史林特(被囧雪无意中听见了)。
还有囧雪的死对头艾里沙·索恩爵士,这个人心理似乎是有点扭曲的,他担任黑城堡的教头,对新兵们极尽嘲讽羞辱之能事,因而很不得人心。熊老离开黑城堡之前派他带着尸鬼的断手到君临出差,然而他回来时似乎是和史林特一起到达,感觉这里头或许有点猫腻。——反正他也明白自己选不上,所以他也支持了史林特。
凭着贵族出身、骑士身份和守夜人军团多年服役的资历,艾里沙·索恩爵士本该是总司令头衔强有力的竞争者,可惜他在担任教头期间几乎得罪了所有新兵。他的名字理所当然地被提了出来,结果第一天仅排第六,第二天更为糟糕。于是索恩宣告退出,转而支持杰诺斯·史林特大人。
好吧,那么奇怪了,为何这几位老资格都要支持初来乍到的杰诺斯·史林特呢?这人明明很不地道,他们看不出来吗?
首先吧,这个史林特被提利昂发配长城之前的头衔是赫伦堡伯爵,这应该是现存的守夜人里爵位最高的一个了。虽说在守夜人中相对来说没有那么等级森严,但是贵族出身、骑士头衔这些东西还是有加成分的,来到长城的贵族和骑士基本上都能成为军官。
另外呢,这其实是泰温大人布下的一颗棋子。卷三红毒蛇一行来到君临之前,派席尔大学士曾向泰温大人汇报了长城告急的情况,当时提里昂也在场。先民拳峰山姆放了两次乌鸦,第一次带着消息"我们遭到攻击",第二次啥消息也没有就把乌鸦全放了。留守长城的总务长马尔锡认为熊老的部队遭遇了不测,于是同时向"五位国王"发出了求救信。
"五位国王"让泰温大人深感不满,觉得长城上的这帮人简直不识时务,既然熊老遭遇不测了,那么泰温就决定扶植一个"识时务的自己人"来当总司令。这时派席尔对提利昂阴险一笑,马上向大人提名前赫伦堡伯爵史林特。——这是老头子对小恶魔的报复,因为提利昂曾把他剃了胡子丢进黑牢。
这个"合适的人选"让大人很满意,小恶魔反对无效。于是派席尔就在泰温大人的授意下给马尔锡回信。信中先是推脱一番,说我们现在刚刚打完大战,手下人还得派出去剿灭土匪保护百姓啥的,人手也很紧张啊你等等吧;然后在信末加上意味深长的一句"代陛下向他忠实的朋友和仆人——杰诺斯·史林特大人——致以最亲切的问候。"——得嘞,这在马尔锡眼中就是暗示啊,只有支持史林特大人,君临方面才会给我们支援,而兰尼斯特显然是五王之战的最后赢家。而总务长大人和首席工匠一直关系不错,朋友圈分享了一下。
杰诺斯·史林特
"党争"中的另外两党,一个是东海望指挥官卡特·派克,另一个是影子塔的丹尼斯·梅利斯特爵士。其实这俩人本来都是资格老、威望重,任何一个都比史林特强,但是他俩水火不容,互相看不顺眼,造成了史林特的渔翁得利。
作者让我们在山姆的视角下看到了选举过程中的票数统计。山姆发现从选举的第六天起(对,书里选举进行了十一天,据说史上最长的一次选举历时将近两年[捂脸])史林特的票数就节节攀升。山姆第一次看到的具体统计数字是这样的(已经进行了好几天):
梅利斯特213票,派克187票,史林特74票,首席工匠60票,总务长49票,厨子三指哈布5票,艾迪1票(派普的玩笑)。
到了选举的第十天变成这样:
梅利斯特203票,派克169票,史林特137票,首席工匠72票,总务长弃权了,厨子三指哈布5票,艾迪2票(多一票谁干的?[笑哭])
——这个统计数字显示,史林特正在蚕食东西两党(东边东海望派克,西边影子塔梅利斯特)的选票。守夜人选举规定要得票三分之二才能当选,但如果首席工匠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转而支持史林特,他也就离当选不远了。不过呢,梅利斯特和派克至少有一点共识,那就是他们都不喜欢史林特。
另外还需要注意,囧雪在前十天的选举中连提名都没有。
囧雪自身的条件琼恩·雪诺虽然顶着"私生子"之名,但他从小和正牌史塔克孩子们接受的是一样的教育。临冬城的鲁温学士、教头罗德利克爵士,以及艾德·史塔克,他们对于囧雪并不歧视,他在这些人的教导下学会了读书识字,历史人文,学会了骑马用剑比武打斗,甚至对领兵打仗、统治管理也都有所涉猎。他在任何一个单项上都算不得十分突出,但是他胜在全面,因而他的综合实力还是很高的。
囧雪本人最大的优点是能够接受他人的教诲和指点,自己会思考分析和判断。在他成长的早期,提利昂和唐纳·诺伊指点他,熊老和伊蒙学士教导他,给他忠告,他们是囧雪成长之路上的"贵人"。最为难能可贵的还是囧雪自身,他肯"受教"。在这方面"私生子"囧雪要比"公主"龙妈幸运得多了。
在塞外之行和长城之战中,囧雪更是以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忠诚和勇敢。他遵从断掌科林的命令到野人之中去潜伏卧底;关键时刻脱离野人队伍带伤赶回黑城堡报信;他英勇战斗,又接替唐纳·诺伊防守长城;他在史林特一伙排挤下接下明知必死的任务去刺杀曼斯·雷德(要不是史坦尼斯的人及时赶到只怕小命不保),战后献上了"冬之号角"(显然是个假货)并俘虏了曼斯的儿子(其实他只是保护了新生的婴儿)。在爱情的问题上囧雪与罗柏形成了鲜明对比:罗柏为了爱情背弃了佛雷的婚约;而囧雪选择了为了荣誉牺牲爱情。——成长的痛苦往往也就是选择的痛苦。
耶哥蕊特要我成为野人。史坦尼斯要我成为临冬城公爵。我自己要什么?
此外,在接受独臂铁匠的教导之后,囧雪在同期新兵当中也很得人缘。和弟兄们分享自己比武的经验体会,与大家和睦相处,对"胆小鬼"山姆更是百般照顾。
总之,这个人虽然年轻又是"私生子",但是他足够忠诚又可靠,能文能武不骄傲,踏实能干又低调,外加颜值也挺高,所以"老人"们都看好他,新人们钦佩他。
囧雪还有"史塔克加分项"。不要小看这项加成,临冬城的史塔克们一直都是守夜人最坚定的盟友,数千年来都是。历史上许多次塞外之王南下进攻长城,赶来为守夜人解围的都是史塔克。而每一代史塔克中都有人加入守夜人的队伍。史塔克们不仅被北境铭记,也被长城上的守夜人铭记,同样的,他们也会被他们塞外的敌人铭记。
如此,囧雪完全够资格参与竞选,所欠缺的只是一个被提名的机会。
史坦尼斯的干预史坦尼斯解救了长城,然后静静等待黑衣弟兄们选出总司令,如前面所说,这场选举一共进行了十一天,因而国王陛下他等得很不耐烦。这与史坦尼斯又有什么关系呢?
史坦尼斯还算是个挺有脑子的国王。他原本的根据地龙石岛孤悬海外,虽然在风息堡占据了一个陆上据点,但是那个地方周围全是敌人显然保不住。他之前想任命囧雪当临冬城公爵以帮助自己赢得北境的支持,另外就是从守夜人手中得到自己的陆上根据地,守夜人不仅有土地,还有许多闲置的城堡。想要达到目的,自然要与守夜人的总司令沟通商谈了。选举进行十天,失去耐心的国王召见了守夜人的军官们。
"已经浪费了九天。我有俘虏需要处理,有国家需要统治,有战争需要进行。某些关于长城和守夜人军团的决定得尽快作出,而你们的总司令有权参与。"
于是马屁精史林特大人便请陛下"不吝赐教","帮助"黑衣弟兄们作出"明智的选择"。此举同时招致卡特·派克和丹尼斯·梅利斯特的不满,伊蒙学士也出面向国王解释守夜人民主选举的优良传统。
这些人,包括石榴老马尔锡、首席工匠亚威克,他们跟史林特其实都不熟。但史坦尼斯曾经在君临担任劳勃的海政大臣很多年,对于这位前都城守备司令,他熟啊。这位陛下才不吃拍马屁这一套,直怼史林特。
"至于'陛下的赐教',杰诺斯,如果要我强迫弟兄们选你,就该大胆地说出来。"
这还不算,陛下还当众揭露史林特大人出卖肥缺中饱私囊的行径,点出他与小指头的私下勾结。史坦尼斯告诉黑衣弟兄们:你们当中连那个厨子都比他强!——陛下真是圣明哈哈[笑哭][笑哭]。
后来就是因为史坦尼斯这番话,首席工匠对于支持史林特产生了怀疑,在最后的关键时刻他退出了竞选支持了琼恩。
史坦尼斯还干脆挑明了自己的目的,他要从守夜人手里拿到土地和城堡。也就是说,这个总司令不管是谁来当,还没上任就面临着史坦尼斯施加的压力,因而这个职务也就某种程度上成了一个"烫手山芋"。——泰温大人远在君临,而这位史坦尼斯陛下可带着一千多人真刀真枪的军队堂而皇之地驻扎在这里;但另一方面兰尼斯特是最终赢家,你帮了史坦尼斯就是得罪泰温。事实也证明了史坦尼斯近在眼前的威胁:最后一天选举时,国王派人把守了每一个出口,还不让他们开饭,——直到他们选出总司令。
朋友的帮忙重中之重是"杀手"山姆扮演的角色。他回来之后很快就意识到对于他的好朋友囧雪来说形势很不妙。总务长马尔锡在艾里沙和史林特一伙影响下不信任囧雪,连职务都不给他分派;艾里沙爵士自然是一如既往地不友好;史林特大人叫嚣囧雪跟他父亲一样是个叛徒,还是狼灵、凶兽;而史林特的得票一天多过一天,放任下去的话此人当选是早晚的事。
山姆先是和朋友们商量,他觉得派克或是梅利斯特都可以接受,但不要是史林特。他提出,需要"有人"出面说服他俩当中的一个去支持另一个。但是朋友们认为这行不通,派普开玩笑说要是"有人"能完成这个任务,大概此人能让史坦尼斯娶瑟曦了。派普这孩子也挺机灵的,他觉得山姆出身好,又是学士的助手,还杀过异鬼,这个"有人"干脆由他来担当好了。山姆:我好怕怕……
接下来山姆又向伊蒙学士请教,老爷子说,我是学士,不能偏向啊。山姆马上get到了:我不是学士,我能做什么?于是小胖纸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迈动胖腿出发啦。
他先去见卡特·派克,因为他对这种粗鲁武夫特别畏惧,所以先找他。山姆结结巴巴地想说服派克支持梅利斯特,失败了。但最后山姆问了个关键的问题:你能支持别人吗?派克把票数多的几个全数了一遍,sorry,不行哦,他们几个没一个比我强,老子全都看不上。
接下来他去找丹尼斯·梅利斯特。老爵士比派克文雅有礼得多,山姆就没那么紧张了,说话也顺畅了不少。然而老爵士也表示,让我支持东海望那个私生子是不可能滴,一个总司令光会打仗是不够滴。山姆问了他同样的问题:你能支持别人吗?丹尼斯爵士也同样把排名靠前的几个历数了一遍,sorry,他们都不是够格的总司令,还不如我当。
这回山姆思路清晰了,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还有一个人,"山姆脱口而出,"莫尔蒙总司令信任他,唐纳·诺伊和断掌科林也信任他。尽管他的身份不若你高贵,却也有古老的血统。他在城堡里出生,在城堡里长大,他跟骑士学习剑术与长枪,向学士讨教文字和知识,他的父亲是公爵,他的兄弟乃是国王。"
老爵士思考了一阵,觉得这个人选似乎还不错,但还是不如自己。这下逼得山姆使出了杀手锏,他撒谎说史坦尼斯"命令"今晚选出总司令,不然国王陛下他就要指定爵士你的死对头卡特·派克了!爵士你要想好啊!
然后山姆又返回派克这边,向他也提出"另外的人选"。
"一个真正的战士。当野人来袭时,唐纳·诺伊将长城交给他,他还是熊老的侍从。唯一的问题是,他是个私生子。"
同时,山姆也告诉派克,今天晚上要是选不出来,国王就要指定你的死对头丹尼斯爵士了,你可要想好啊!
——这一段可谓胖山姆的高光时刻了。他对两个人说的两番话看似一样,其实是因人而异对症下药的。贵族出身的梅利斯特看重的是一个人所受的教育和全面的领导能力;而派克自己就是个私生子,他的威望来自个人武力和军事水平。
到了最后一天选举的时候,忧郁的艾迪提名了囧雪。最后的神助攻来自熊老那只会说话的乌鸦(大部分人怀疑这仍旧是山姆的手笔,另一个说法是三眼乌鸦操控)。前任总司令的乌鸦从装选票的罐子里飞出来,落在囧雪的肩头,还叫着雪诺的名字,这象征意味要不要太明显。索恩还怀疑过,因为山姆教会了所有的乌鸦说"雪诺",结果这只鸟儿一会儿要"玉米",一会儿又说"罐子",啪啪打了艾里沙爵士的脸。
最终,雪诺大人就顺利获得超过三分之二的选票,当上总司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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