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耀健
文艺界人士聚餐
川菜按区域划分帮派,历史上就有成都帮、重庆帮、大河帮、小河帮、自内帮五个帮派。重庆帮采各地之长,日益改进,经过多年磨合,最终形成本帮体系,外加清真餐饮和火锅。
官府菜
官府菜就是军政大员及豪门的家宴。官绅之家实力雄厚,专人远出采购,原材料丰盛。加以都雇有大厨师,“家蓄美厨,竞比成风”,吸收各地风味,制作奇巧精致,说到底就是讲排场。
在重庆,流传最广的官府菜为原清廷四川总督丁宝桢家厨烹制的“宫保鸡丁”。“范傻儿”范绍增家厨制作的一品烧方、鸡茸鱼翅;首任市长潘文华家厨制作的菊花火锅、冬菜肉饼;原成都警备司令严啸虎家的川味小吃,市民有所耳闻。1944年开张的“丘三馆”,主打炖鸡,公然自称出自“前清御厨”。
会馆菜
会馆是外地商人早年在重庆建立的联络处,当然经营当地特色菜。陕西会馆的腊羊肉、红烧肥牛呱呱叫,小吃臊子面、凉皮也很养眼。福建会馆的珠翅烧鳜鱼、虾仔扒菇参有名气。倘若宴请本埠士绅,会馆厨师也可做出回锅肉、水煮牛肉,虽说与本帮菜相去甚远,但表明了主人家的心意。
会馆菜对外开放,市民可去就餐。据史料记载,英国冒险家立德乐在重庆建立洋行,开张之日便在湖广会馆大宴宾客,连续四天四夜,既吃饭也看戏。抗战时期,各省旅渝同乡会的会所也有餐馆,但规模不如会馆。后因各地均有特色餐馆迁渝,会馆菜被取代。
饭庄菜
饭庄有别于饭馆,一般不设散座,多为包厢,俗称“包席馆”。其特点是讲究色、香、味。早在民国初年, “留春幄”、“久华源”已能制作200桌以上的大型烧烤席、鱼翅席。“陶乐春”餐厅可承办海参席。
烧烤席以双烤为首菜,即烤乳猪和烤鸭,它在撤去凉菜,另换一套餐具时才现身。食材以红绸覆盖,厨师当场片猪片鸭,先敬主宾,次敬陪客。此时上白酒。切片时,另有千层饼、荷叶饼两款点心送来,以裹乳猪、鸭片,辅以一小碗鲜汤润口。双烤食罢,换上一炒一溜,名为双件,改用黄酒。烧烤席礼节繁琐,耗时甚至可达一整天。
鱼翅席以干烧鱼翅为首菜。鱼翅用宣威火腿加鸡汤慢慢熬制,上桌时如胶似丝,欲断还连,色泽浅黄晶莹,鲜而不腻。
这种高档席的配菜,多为红烧海参、白汁鱼唇、叉烧全鸡、蟹黄凤尾、清蒸江团、干贝菜头、开水白菜、鸡豆花等。更考究的还另设专桌,水陆杂陈干鲜齐备,只看不用,叫做“吃一席看一席”。
饭馆菜
主要针中产阶级和文化人,其特点是粑、糯、甜。
来饭馆的顾客都有点文化及品味,要求菜名典雅得趣,味道中庸平和,环境古朴得体。所谓粑,就是不费牙劲;糯,就是要绵扎;甜,指席间上甜品。饭馆菜成套供选,有“七星剑”、“八大碗”、“九围碟”、“杂烩席”之分。
中档饭馆早年以大阳沟的“巫家馆”、“王家馆”著名,坛子肉为其特色菜,一坛可供20人食用,肥烂浓香,惜今均已不存。1926年创办的“粤香村”,专做以牛肉为主料的菜肴,陈青云等厨师长擅长清炖牛肉汤、牛尾汤、枸杞牛鞭汤等。1945年创办的“蓉村”,以焖锅饭滋润清香、小煎小炒又好又快著称。厨师张德荣拿手好菜为口袋豆腐、豆瓣鲢鱼、小煎鸡、砂锅鲜菜等。
江湖菜
主要针对一般市民和劳动者,俗称大排档,其特点是咸、硬、多。
江湖菜品种繁多,烹制快速、经济实惠。一般为炒、爆、凉拌,外加卤、腌制品及豆花,主打菜品肉丝、肉片、粉蒸肉、烧白、时蔬等。为适应顾客下饭,菜多偏咸,份量旺实。劳动者要养家活口,点的荤菜需带回家分享,所以油大不能太软,回锅肉、红烧肉以可用篾条串起来拎走为度。另外米饭也添得多,高出碗沿堆尖,称之为“帽儿头”。
老城区段牌坊的“白家馆”、打铁街的“金谷园”、罗汉寺街的“义顺馆”、杨柳街的“嘉鱼”,都是店堂不大,生意火红的江湖菜馆。其它以供应蒸肉、烧肥肠和豆花的低档餐馆也星罗棋布,从早到晚食客盈门。
私家菜
银行家如潘昌猷、杨晓波等在机房街“天府”营造厂内,设有仅供几个巨头聚餐议事的小厨房,当然是名厨掌勺。电力公司董事长私厨做的烧鳖,名声在外,外人无此口福。宽仁医院为外籍医师设在五四路口“嘉陵”茶杜楼上的小餐厅,恕不对外营业。有的食客千方百计找门路,私下向厨师订菜,甚至借用大款的餐室一饱口福。
清真餐馆
清真餐馆、小店多在厚慈街一带,挂着“清真”黑漆金字小牌。除最有名的“百龄”餐厅外,另有较场口的“吉盛园”,烹调牛鞭及其它牛肉制品。羊肉馆以“顺庆”最有名,盛暑天卖附片羊肉和炖羊胎,为大补品。建国后在民生路开办的国营“回民餐厅”,货真价实,红红火火。
总之,川菜重庆帮博大精深、雅俗共赏、老少咸宜、丰俭由人,山城实乃美食之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