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1日,潮州天气晴朗,游览韩愈纪念馆。
读书人都知道韩愈,《师说》大家都读过。虽说韩愈曾历任高官,并官至吏部侍郎,但在我的记忆中,他却始终是个杰出的文学家、诗人,唐宋八大家之一,与柳宗元合称"韩柳"。对他在政治思想方面的成就和历史作用,了解不多,对他的仕途官声更是一无所知。然而,到了潮州,我才猛然看到,韩愈为官一生,他的吏治官声成就斐然,名垂青史,至今都是为官者学习的榜样。
韩愈,生于唐代,字退之,谥号文公,世称韩文公、韩昌黎、韩吏部。
唐宪宗元和十四年(819),韩愈因谏迎佛骨被贬为潮州刺史。远贬潮州,是韩愈一生中最大的政治挫折!孤忠而获罪,贬官又丧女,切肤之痛,椎心泣血。然而,他没有像其他被贬官员那样做一个过客,而是切切实实地担当起责任,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他驱鳄释奴,劝农兴学,把中原先进文化和耕作技术带到岭南,使得闭塞落后的百越蛮荒之地,从此走上了崇尚文明学习文化快速发展之路。有道是,“韩愈不幸潮州幸”,潮州今日的辉煌,确实与韩愈密不可分。
潮州人民对韩愈的崇敬,也算得上是空前绝后。他被奉为神祗,赢得了潮州人一千多年的敬重和崇拜。潮州人为纪念韩愈,不惜把山水易姓为韩。笔架山改称韩山,鳄溪改称韩江。此外还有昌黎路,昌黎小学,等等。韩愈倡导的好学崇文,至今仍然是潮州的优良传统和淳朴民风。赵朴初先生说,韩愈“不虚南谪八千里,赢得江山都姓韩”,就是最好的赞美和总结。
位于韩山的韩文公祠,是人们最常去的地方拜谒的地方。韩祠位于笔架山,也就是如今的韩山。韩祠旁边是韩山师范学院。与韩祠为邻,有韩文公这尊大神保佑,相信该校一定是人才辈出。
韩祠大门并不奢华,石雕牌坊,老式铁栅栏式大门。在简陋的售票处换票后,就从一个小门进入庭院。庭院不大,花草繁茂,整洁幽静。一条水泥花径,通到不远处的山坡下。石阶笔陡,攀登而上,坡顶就是韩文公祠。
韩祠大门处,地势有点逼仄,拍照比较困难。院子二进,层层梯级拔高。站在韩祠大门外的石阶上,举镜上仰,一连串的匾额,令人叹为观止。“百代文宗”“百世师”’,彰显潮州人对韩愈的崇敬和爱戴。二进大殿内,韩愈坐像,官袍金带,端庄肃穆,“百代文宗”,俨然“泰山北斗”。
韩祠的右边,是一个院子和碑廊。这里也是韩愈纪念馆。祠堂和纪念馆,都介绍了韩愈在潮州的执政事迹。短短八个月,其实也做不了多少事。也就是前文所讲的驱鳄除害、关心农桑、赎放奴婢、延师兴学。很可能好些事情仅仅是开了个头。但他作为一个被贬官员,置个人忧愁、不幸于度外,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德化潮州,不仅令潮州百姓感恩戴德,也深深影响了历任潮州官员,德政得以继续。延师兴学,更是改变民风,促进文化繁荣,形成深厚的人文传统。这才是潮州从蛮荒迅速晋级到繁华的根本原因。追根溯源,都是韩愈的功劳。
很有意思的是,纪念馆把韩愈做为勤政廉政的典范,古为今用,教育今人,感觉还是对的。尤其是对那些不作为混日子的官员来说,确实是一面镜子。
韩祠左边有一小广场,有巨大弧形字碑,草书难辨。内容似乎是赞美韩木的。旁有石碑,上刻“韩祠橡木”。旁有石阶,登临可达一小亭。并不知何为“韩祠橡木”,查阅方知,竟然是潮州八景之一。
相传韩愈贬任潮州刺史时,常登此山,筑亭游览,并亲手植下橡树。所植的橡木,就在祠前。橡树形如华盖,遮蔽屋檐,其外皮作鱼鳞状,叶细而长,叶脉凸起,作棱角状,春夏之交开花,红白相间,甚是美丽。但花不常开。据传说:韩文公祠的橡木有灵气,如果某年橡树开花,这一年进京赶考的人就会高中,花开得越多,考中的人越多;如果某年不开花,那么这年进京赶考的学子就可能无功而返。因为有此传说,每年春天,潮州人都要来看一看韩文公祠的橡木。久而久之,“韩祠橡木”就成为了潮州八景之一。据说,这个传统如今还一直保留着。学生们参加会考前,都会来看韩祠橡木。
韩愈当年手植的橡木,早就不知所踪。近年,潮州有关部门,花费了很大代价,从韩愈的老家引进了老树栽种在祠内,也繁育了不少幼苗。据说已经开始开花了。潮州八景之一的“韩祠橡木”,有望继续传承。然而,韩祠高大树木挺多,哪些是橡木?没有挂牌说明,当时也没注意。回想起来,非常遗憾。
韩祠背后的山坡上,是侍郎阁。楼阁的基部外壁上写着“吾潮导师”四个大字。“师”字的右半边竖字笔划出头,看起来很像“市”字。楼阁是双层垂檐建筑,2楼的屋檐下悬挂着写有《侍郎阁》3个金字的牌匾。楼阁1楼的门框上方有中国佛教学会原会长赵朴初题写的《韩愈纪念馆》5个金字。楼前有韩愈白色胸像。
侍郎阁前是观景平台。这里是远眺韩江风光的最佳处。透过茂密的树枝,宽阔的韩江波光粼粼,大江奔涌,气象万千。广济桥如长龙卧波,亭台楼阁,梭船相连,横锁大江。河对面的潮州城区,高楼林立,一片繁华景象。俯瞰山河秀美,回想当年昌黎,八月治潮,丰功伟绩,永垂史册!美哉韩文公,永志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