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人建筑大师贝聿铭去世,他设计的项目傲然矗立,仿佛无声的丰碑,纪念着他102岁的征程。
贝聿铭属于中国,更属于世界。从北京的香山饭店、中国银行总部大楼到苏州博物馆、上海艺术博物馆;从美国大气研究中心、莫顿•梅尔森交响乐中心到艾佛森美术馆、波士顿美术馆,从卡塔尔多哈的伊斯兰艺术博物馆、新加坡华侨银行中心到日本的美秀美术馆;从德国历史博物馆到卢浮宫玻璃金字塔……贝聿铭的建筑设计遍布世界各大都市,并得到了世界各地民众的嘉许。
卢浮宫玻璃金字塔
对建筑设计师而言,能够在世界范围内获得普遍认可,实际意味着其设计理念的普适性。在贝聿铭这里,不仅意味着在继承现代主义建筑师的基础上丰富了几何构成,为流于僵化的现代主义建筑开拓了新的道路。更重要的是,他的建筑设计不单考虑建筑物本身的功能和定位,更关切与周边自然环境的协调,与城市历史文化的融合与默契。在这方面,美国的多个项目及伊斯兰艺术博物馆都是贝聿铭设计理念的鲜明体现,而中国的香山饭店和和苏州博物馆更是现代与古典结合的成功范例。
然而,一个建筑大师的养成并不容易,贝聿铭也曾经过曲折坎坷。贝聿铭的设计事务所在1966年夏天完成了对于波士顿汉考克大厦的设计方案,因为玻璃材料本身的症结,整幢大厦上的10334扇窗户玻璃被全部更换。经过此事,贝聿铭在美国的事业遭遇停滞,后来进军东南亚、中东及欧洲等地区,并取得了成功,在美国也终于峰回路转。
在业务上,贝聿铭对于自己有很严格的要求。以香山饭店的设计为例,他曾说,“我下的工夫,比在国外设计有的建筑高出10倍。” 他走访了北京、南京、扬州、苏州、承德等地,积累资料,寻找灵感。经过考察,贝聿铭认为,香山饭店必须体现中国建筑艺术的精华,比如中国园林建筑和民居中院落与室内空间不可分割的相互渗透,园林建筑中观赏路线的布置使人感觉到从幽静僻静到豁然开朗的强烈对比等等。在材料运用方面,贝聿铭精益求精。他对宾馆里里外外每条水流的流向、水流大小、弯曲程度都有精确的规划,和明确的说明,但是,施工工人们随意“创新”,改变水流的线路和大小,石头的摆放过于随意……这让贝聿铭的精细设计未能全面体现。尽管如此,香山饭店建筑设计体现出来的设计理念,得到了很多人的好评。此外,因为香山饭店改变了香山原有的自然风貌,律己甚严的贝聿铭自认为犯了一个“错”。这个“错”,直到后来设计苏州博物馆时才得到了改正。迄今为止,苏州博物馆的江南建筑之美已经得到了各方人士的交口称赞。
在当下中国,各种奇葩式建筑层出不穷,既有审美眼光的差异,也有建筑设计理念的分歧,更不乏长官意志的实体体现,权力对建筑规律和审美习惯的肆意扭曲。以北京为例,国家大剧院和cctv新楼(大裤衩)的设计,就备受争议。就建筑设计而言,它实际上是一项综合工程,既要考虑项目的功能和定位,又要考虑到城市的历史文化、地理位置、自然环境等综合因素。而贝聿铭的建筑设计,既有现代主义特色,又融入了自己创新,并且考虑到了人文历史等因素。这种放诸四海皆准的设计理念,可谓贝聿铭成为建筑设计大师的不二法门。
建筑设计是考虑到各方因素后的量体裁衣,而不是设计师凸显个性和才华的削足适履。贝聿铭的设计理念,可供研究总结的地方很多。